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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 / 2)





  没有一点消息,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毕竟已经过去五天了,就算找到,恐怕也只能找到尸首。

  帕斯特没有说话,他垂着眼,神色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见王太子殿下这幅模样,年轻骑士心底直打鼓。

  最近殿下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虽然平常也和以前一样温和,但是偶尔,像是这种神色淡淡不说话的时候,总是莫名让他心底有点发憷。

  他想了想,说:殿下,事情闹得太大了些,没想到竟然牵连到了少祭大人。如今海神殿已经被惊动,这还是在大祭司没有出关的前提下,若是大祭司出关,全力调查这件事的话,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

  帕斯特笑了一下。

  他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骑士,问:我们做了什么?

  呃

  帕斯特目光冷静地注视着他,说:我们什么都没做。

  年轻骑士错愕了一秒,然后立刻醒悟了过来。

  是的,如殿下所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全部都是特勒亚将军的旧部策划出的刺杀。

  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他们身上。

  因为他们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说而已。

  一想到这里,年轻骑士顿时松了口气,见王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他立刻起身低头行礼,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帕斯特一人。

  他依然站在窗边,侧着头。

  火热的阳光照在他半边颊上,亮到极致,于是衬得他另半边处于逆光中的颊越发陷入阴影之中。

  一半明、一半暗。

  光和影在他的脸上晃动不休。

  对于他曾视为友人的那个少年的意外身亡这件事,帕斯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哀色或者悔色。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目光也很冷静。

  只是,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于明亮,他凝视着虚空中的漆黑瞳孔深处透出些许空茫。

  帕斯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边,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他那一侧的银白色肩甲都被阳光晒到发烫的地步。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响声。

  呼喝声,呵斥声,以及兵刃交接的声音从庭院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那喧哗声让帕斯特皱起眉,他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一抬眼,他的目光顿了一下。

  庭院中,侍卫们已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闯入府邸、更是不管不顾地闯到他面前的那个人手持长枪,在一众被他打倒在地的侍卫中闯入府邸深处。

  刺眼的阳光之下,那名身形高大的青年一身褐色的肤色异常显眼。

  黑发的青年手持利枪,踏步而来。

  他挥动长枪,重重打开向他冲去的侍卫们。

  他一步步向帕斯特走来,仿佛踏着无形的冰冷火焰向帕斯特走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从黑发侍从眼中传过来的刻骨的恨意让帕斯特的眼微微眯起,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住手!

  老将军匆匆赶来,对闯入府邸中的法埃尔l厉声斥责。

  一个小小的侍从,怎么敢在王太子座前如此放肆,你不怕死吗!

  法埃尔什么都没说。

  他一抬手。

  手中长枪直指前方白发老将军和王太子的方向。

  怕死?

  漆黑的眼如无机质的玻璃珠,冰冷得再无一丝生气。

  失去了那个人的现在,他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下午时分的太阳最为炽热,火辣辣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几乎要将大地烤干,地面滚烫至极。

  在大道上纵马飞驰的萨尔狄斯却仿佛根本没感觉到这股可怕的热意,一双眼只是灼灼地注视着前方。

  到达目的地,他猛地一勒缰绳,骏马骤停,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他不等骏马前蹄落地就纵身从马背上跃下,手中缰绳一丢,疾步向等候河边的那群人走去。

  弥亚坠落的那一处是河岸边的高崖,虽说法达加罗河最终是流到大海之中,但是从那里到海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而且法达加罗河在途中又分成了好几个岔流,弯弯曲曲地流经许多不同的地方。

  这五日中,萨尔狄斯带人不眠不休地沿着这些岔流的河岸搜寻着,那疯狂的劲头让不少人觉得他已经魔怔了。

  萨尔狄斯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对他而言,只要一日没有亲眼看到,他绝不相信弥亚已经

  这个微乎其微的念想让他咬牙硬挺了下去。

  终于,今日午时传来消息,说是一队卫兵在搜寻到沁尔干支流下游经过的一个村镇时,发现了少祭的消息。

  萨尔狄斯一秒钟也不耽搁,立刻赶到了这里,

  这个位于河边的村镇不大,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个氏族的族人。

  此刻,几十个镇民战战兢兢地跪在河边,恭敬地迎接贵人的到来。

  领头的那位老人就是族长,他抬眼看了下马快步奔来的萨尔狄斯一眼,顿时心里一颤,喉咙发紧,惶恐地低下头。

  萨尔狄斯的面容是极为俊美的,再加上身形修长健美,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英姿勃勃的美青年的印象。

  可是此刻,他的容貌明明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俊美,但是不知为何就给人一种和以前很不一样的感觉。

  可怕。

  很可怕。

  明明就在火热的太阳之下,可阳光仿佛照不到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周身。

  萨尔狄斯的目光从眼前的一群人扫过,当没能看到他想见到的那个身影时,他的眼深深地沉了下去。

  你们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老人深深地低下头,他说:这位大人,如果您说的是从河水中飘来我们这里的那位贵人的话

  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向身边的沁尔干河。

  他深吸一口气,说:他去了那里。

  沁尔干河虽然只是法达加罗河的支流,但是河面仍然宽广,水流浩浩荡荡流淌而去。

  此刻放眼望去,浪花奔腾,

  空气陡然寂静了下来,萨尔狄斯直勾勾地盯着老人,目光森冷。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以及那可怕的眼神的注视下,老人不敢再拖延,飞快地讲述了起来。

  三日多前,有一头大海豚驮着一个人送到了他们村镇附近的礁石海岸上。

  本着对海神使者的敬畏,他们本想将那人救下,只是送到镇中医师那里一看,那个少年早已咽了气。

  看少年的穿着,明显是一位贵族。

  所以老族长不敢怠慢。

  依照波多雅斯的习俗,死在水中的人必须要在两日内进行水葬,不然灵魂就会永远困于水中不得转生。

  在等了一天多之后,见没人寻来,老人就让族人凑了些钱,买了一条小舟。

  将死去的少年的尸身放在小舟中,然后在里面摆满鲜花以及香草,以及易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