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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第10节(1 / 2)





  落花苑是整个行宫最偏僻也最安静的地方,同时也是距离皇帝居住的春元殿最远的宫殿。

  有时候一个宫殿的安排,往往能看得出妃嫔的受宠程度,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踩地捧高之辈。

  上午休息了一会儿,春猎便在下午举行,到晚上猎得猎物最多的人就会得到奖励

  晋国善武,亦连闺阁女子都会骑射。

  “那不是德妃姐姐吗,她怎么也去参加了,她难道不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而且参加的大部分都是男子,德妃姐姐一个女子,是否有些不妥。”坐在裴珩身边,身着月白色珍珠宫装的白若裳团扇半遮面,惊呼不已。

  不远处,动作干脆利落骑上马的宋嘉荣一身猎猎红装,马尾高束,舍弃了往日雍容华贵的装扮,变得英姿飒爽起来。

  只见她双腿一夹马腹,转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住进云雪榭的李月娥娇笑道:“说来我前面还听见了一道趣事,说是阿尔图王子正遣人四处打听一个女人。”

  捏着酒杯的裴珩心中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可有问出那位女人是谁,若是同样对王子情投意合,朕可以做主让她嫁过去。”

  “打听自然是打听到了,可………”李月娥犹豫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半晌才出声,“妾身听说,阿尔图王子找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德妃姐姐,还说要把德妃姐姐送的东西物归原主。”

  “德妃姐姐这一次居住的宫殿,怎么还选了最远的落花苑。”李月娥存心提起此事,忽然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心下一惊。

  “陛下,你受伤了。”

  “无事。”眸底晦暗翻滚的裴珩松开掌心震碎的酒杯,鲜血混合着碎瓷往下滴落,起身往外走,“朕有些乏了。”

  说是乏了,信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宋嘉荣没有让护卫跟随她,也不会蠢到往密林中钻。

  还没等她走远,今早上的无礼之辈正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乌骓马拦住她的去路,拽着马鞭嬉皮笑脸,“晋国后宫里有名的“恶灵娘娘”,不知道小王这一次是不是认对了。”

  宋嘉荣眼皮微掀,手中马鞭扬起,径直往阿尔图身下的乌骓马一甩,马儿吃疼狂奔。

  “蠢货。”宋嘉荣冷冰冰的嘲讽。

  恶灵,也不知道是那个蠢货给她起的,倒是意外的贴切。

  宋嘉荣骑着马慢吞吞的往前走,说是来猎动物,更像是出来踏青。

  她觉得自己胸闷得憋屈,急需要发泄掉,要不然她恐怕真的会疯掉。

  翻身下马后,手中马鞭更是舞得眼花缭乱,没一会儿脚边多了一地残花。

  远远地,宋嘉荣听到了马蹄声正不断朝她靠近,而她很明显挡了人家的路。

  换成普通人,都会避开让马过去,宋嘉荣却是不为所动,因为她笃定那匹马不敢撞到她。

  闭上眼的那一刻,如她所料的那样,那匹马改了道。

  只是还没等她睁开眼,又有一匹马驰疾而来,而且那匹马的主人的目标,明显就是她。

  马的主人弯身下腰,长臂搂过她纤细的腰肢往马上一带,呼吸的风刮过耳畔,呜呜作响。

  “娘娘的胆子可真大,就不担心本王子这个野人不小心会伤到娘娘吗。”男人低低地促狭揶揄笑声在她耳边炸开,配上男人放荡不羁的一张脸。

  若是换了另一个女子,倒真会产生一丝少女悸动。

  睁开眼的宋嘉荣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扬起巴掌毫不留情的扇过去,眼里淬着寒冰,“滚,你这脏东西也敢碰本宫。”

  “在不放本宫下来,本宫就杀了你,把你的皮给剥了做鼓,骨头抽出喂狗。”

  除了珩哥哥以外,她厌恶所有男人的触碰,在她的心里,她的丈夫自始至终只有珩哥哥一人,其他男人都是令人作呕的登徒子。

  被打得偏了脸的阿尔图舌尖顶住上颌,偏头吐出一口唾沫,眼睛闪着狼的狠毒,几经咀嚼后,“算你狠!”

  “不过这里可不方便放娘娘下来,要不然娘娘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本世子可是会内疚一辈子的,娘娘可得坐稳了,因为本世子要加速了。”嘴上说着不放的男人,搂着她腰肢的力度更紧了几分,温热的呼吸似一条条冰凉的毒蛇蜿蜒而上,阴狠又狡诈。

  心里骂道,妈的这娘们的腰肢可真细,还软,怎地就长了那么个讨人嫌的狗脾气。

  在马冲撞过去的那一刻,心脏都要跟着骤停的裴珩从树后走出来,湛黑的眸底晦暗不明,又透着刺骨的凌厉。

  那不是他一直所期盼的吗,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的不爽,似针扎得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从小到大只是把宋嘉荣当妹妹看待,他这个当兄长的理应要为她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君,让她在自己的庇护下幸福快乐一生,而不是嫁给附属小国的王子。

  何况她不在自己眼前,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鞭长莫及,他试图用担心家妹远嫁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她是老师留下的唯一血脉,他理应要代替老师照顾好她,保护她不要被某些花言巧语的男人给骗了。

  “卫一,派人把满上京适龄的公子资料都收集给朕。”沉下脸的裴珩转身往密林外走,“要家世清白,相貌堂堂,无不良嗜好,没有通房姨娘一流。”

  “最重要的是脾性要好。”因为他见不得她受委屈,还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受委屈。

  “诺。”

  直到天边黄昏沉沉,夕阳余晖沉落大半。

  骑马回来的宋嘉荣踩着落日余晖的尾巴缓缓归来,一人一马的影子拉得纤长唯美,也透着无边的落寞孤潇,更看得远处的裴珩心头一紧,生怕她是遇到不开心的事。

  随即又沉下脸,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波动同一个人紧密相连,由她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

  水桃见到娘娘回来了,连忙焦灼地小跑过去,“娘娘你终于回来了,下次你可不能在把奴婢一个人扔下后去玩了,奴婢会担心的。”

  宋嘉荣心不在焉的随口应着,想到那野人对她做出的无理之举就气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