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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眼下口袋空空,不弄点钱来饭都没得吃,是以他还是像之前一样走远些在去那些街头巷尾,总有些需要看病的人,能赚几个钱。

  魏亭提着他那个小木箱子出了门,走在巷子里他没发现几个邻居从门缝里看他,见还拿着药箱,等看不见人扭背地啐了几声。

  傍晚吃饭的时候几个嘴碎的大娘端着饭碗坐在自家门槛上边吃边说话,一人说:“魏大夫一家都走了怎么偏把个魏三落下了?”

  另一个回:“上午见他背着药箱出门,怕不是又去招摇撞骗了,夭寿哦!前阵子他爹才弄出事来一间诊馆都赔了出去,他怎么还不知道怕?”

  “害人的玩意儿!早晚要弄出事被抓起来!”

  魏亭不知道这些话,他只知道自己今天运气不好,居然一个生意都没接到,两手空空回了家。

  下午饿了肚子没吃,第二日早上醒来饿得两眼发昏,赶紧去厨房翻出些米来,好不容易才熬了一锅粥,囫囵吃了才觉着舒服了些。

  魏亭受不了兜里比脸蛋还干净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这才觉出一个人住的苦,爹娘在家时好歹回家都有口热饭吃,饿不着。

  现在可没人靠,以至于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该怎么弄钱。

  这日思夜想的,还真别说,叫他想起一件旧事来。

  还是魏亭的爷爷说给他听的,说是当时魏亭的太爷爷,就是当年去从军了的那位,在战场上救过一个人的命,那人为了感谢他太爷爷救命之恩就跟太爷爷结了义,说两人日后兄弟相称,等班师回朝自己绝对不亏待他,随后还从腰上扯下一块缀着流苏的黑色木雕件下来,上面刻着一个楚字。

  后来大家果然都回了燕京,只是对方似乎忘了那件事,魏太爷自己按着木件儿上的信息偷偷去找了,这才知道那个楚是燕京庆阳侯府楚家。

  实实在在的侯爵贵族门户,跟普通人那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如此魏太爷哪里再敢找过去,慢慢绝了心思。只是后来这事说给了家里小辈知道也传了下来。

  魏亭小时候听他爷爷说过,当时还可惜过为什么不找过去,人是侯府里的人,身份尊贵,他家老太爷对人有救命之恩,人随便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来就够他们家富贵了。不过是他魏家的老太爷拉不下那点脸,不肯上门去,这门关系就淡下去了。

  魏亭乍然一想起这事,立马跳了起来,然后跑自己房间去,翻箱倒柜找那个小挂坠,他记得他爷爷丢给他玩的,后来就给扔在哪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大家~

  第002章

  费了大功夫,好悬从一个瘸腿破柜子里找到了那积了灰的缀件儿,放在衣服上戳戳吹吹弄干净后,才有了点原来的模样,有一面果然刻着一个楚字。

  拿了这个东西,魏亭就琢磨着该从哪里入手,怎么样去登门攀关系。

  庆阳侯府的门厅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进得去的,寻常大门前都守着好几个小子,一般人多看几眼都要被呼喝打发开的,他自己就溜达过去几回,被人使了好几回脸子。

  换个小胆些的人不定悻悻然就放弃了,那样的侯门大户怎么惹得起,一个落不好得罪了人要抓起来治罪的。

  魏亭当然也怕,但他又实在穷得很,再则心里一旦起了攀富贵的念头后就再也按不下去。

  一连几天地往东街跑,不算一点消息没打听到,而越打听得多眼睛就越发亮心里越激动,魏亭单知道庆阳侯府高门勋爵,具体也只能想象着这家多有钱,想着这些贵人吃喝山珍海味穿衣绫罗绸缎之类的。

  等见识到庆阳侯府后面的整一条街两侧的房舍都是他家下人住的,才粗浅地意识到这家有多大的基业。

  魏亭自也有两分机灵,往后街走了两回碰巧认识了一个人。

  那人是庆阳侯府的一个下人,因面相长得不周正,说话时嘴巴还总往一侧歪惹,人嘲笑,日子久了就得了一个歪嘴的浑号。

  这歪嘴是庆阳侯府的家生子,一家子都是奴才。他本姓王,老子是给府里喂马的,老娘是扫外园子的,在主子面前说不上话,领的差事没油水,歪嘴自己又这个模样更不能放到主子面前惊了主子们,一家都不得脸,便是在后街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位置。

  那日歪嘴在府里受了别人的气出来后骂骂咧咧,穿过后街正要回去,哪知倒霉踩了一坨臭狗屎。

  后街哪里能养那些畜生,这一看分红是有人故意弄过来害他出丑的,歪嘴抬头打眼往四处一看,不远的位置一群杂毛秃小子正冲他使鬼脸,随即还拍拍屁股肆意哄笑着跑远了。

  歪嘴气炸了肺,当即要去追,没想到这一没站稳又摔了一跤。

  赶巧魏亭经过,忙上前扶了人一把,不反不嫌人家身上粘了狗屎,见了他正脸模样也没嘲笑他的歪嘴,反说了一句,“小兄弟怎不小当些,可有没有哪里摔着。”

  歪嘴当时就认定魏亭是个好人,虽不认识不曾见过,但见他穿得干净利索,头上束冠,显然不是人府中下人,于是连忙一叠声道谢,非得请人进屋喝口茶水再走。

  魏亭假做推脱几句,见人家言辞恳切便还是答应下来。

  如此两人这便认识了。

  又之后几天,魏亭从几个狐朋狗友那里讨回来之前借出去的几个钱,将歪嘴请出来吃酒,歪嘴自然答应,两人酒桌上你来我往几杯黄酒下肚言语间就愈发亲近起来。

  魏亭愁准时机,待酒过二巡,又叫了几道大菜,看人吃得热汗直冒,这才慢悠悠似闲话似的道:“说起来,我祖上太爷爷那辈,跟你们庆阳侯府还有两分渊源。”

  歪嘴筷子一顿,抬头,随即边吃着肉边疑问道:“这话怎么说?”

  魏亭抿了一口酒,笑着摆摆手,“罢了,也不值一提。”

  这反而把歪嘴的好奇心勾上来,越发要问:“魏公子且说说看,左右这里也没个外人,怕甚。”

  “既然王兄弟想听,我便论几句也无妨,不是多大个事,当年我祖上在北边从过军,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一个人,那人姓楚,大概就是庆阳侯府的某位老太爷,为报恩情他与我祖上口头结了义,还赠了一块贴身缀饰与我祖上,让他日后回京只管找去,言自己必定不忘救命恩情。后来我祖上回来了,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他那楚姓义兄是什么样的人家,祖上深觉自己身份低微不愿与人惹麻烦便没在去了,如此这关系才算就断了去。”

  歪嘴听得入了心,待他话头停下,瞬间一拍桌子道:“最后果真再不曾找过?”

  魏亭呷了一口酒,“自然。”

  “哎哎,这般真是,太可惜了!”歪嘴摇摇头,十分遗憾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攀附权贵的机会,不过忽而他双眼放出精光,问:“魏公子,那件楚太爷给的物件儿可还留着?”

  “自当是好好留着的,怎么说都是祖上遗下来的东西。”

  歪嘴眼珠子转得飞快,一边说:“这事未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想咱们庆阳侯府是什么样的门庭大户,若魏公子手上的物件儿真是当年楚太爷给的,只管拿出来,我虽混得不如意但在府里总有几个熟识的人,再不济塞几个大钱也能成,到时候得了内院太太的空闲把话往前一递,占着祖上的名头总也会让奶奶们见一见人的,只那边儿松了口我把魏公子往前一领,见了面,该说什么话就怎么说,还怕侯府会亏待你不成!”

  魏亭打的正是这个主意,这番话实实在在如了他的意,听着舒坦。

  这歪嘴实也不是个蠢的,有些心窟窿,打锣听声儿说话听音,话开半茬儿就能明白意思。

  两人一拍即合,而歪嘴这般热络也是想着事儿真成了自己在其中多半得些好处,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