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您看来，做餐饮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

  郑宝珠道：“可能大部分人会觉得做餐饮最重要的是菜品，菜品啊环境啊这些确实也很重要，但在我看来，要经营好一家餐厅，最重要的是员工的管理，而这也是最难的。”

  “你当时也遇到过困难吗？”

  “当然，一家新餐厅开业，从选址、装修、消防到后期的宣传，每一步都需要操心，每一个环节都能把人逼疯。员工的培训和管理就更是一门学问了，不是每个员工都能积极主动工作的，有的人就算你盯着他他也做不好……”提起自己曾经吃过的苦，郑宝珠能跟记者讲三天三夜，“如果一家餐厅只要菜品好就能经营下去，那厨师为什么不自己去开店，而要在你的餐厅打工呢？”

  记者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说是十个厨师出去开餐厅，九个都能开倒闭。”

  郑宝珠笑了一声，跟她道：“这个我很有发言权，我第一家餐厅的大厨，就是做一半辞职不干自己去开店了，当时我也是焦头烂额，都自己开始学做菜了……”

  采访一共持续了半小时，记者跟郑宝珠聊完后，对她也有了新的认识：“辛苦了，宝珠小姐。说实话，一开始我还觉得你看着不太靠谱，但是聊下来后我发现，你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也敢于去尝试。你的经历看似顺风顺水，但没有人的创业是轻轻松松的，你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运气，最终也是靠着一颗坚持下来的心，才走到了今天。”

  郑宝珠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谁说不是呢，世人总是对有钱的漂亮女性有偏见，都是吃了漂亮的苦。”

  记者：“……”

  她有点想收回刚才的话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高兴今天能对您进行这个采访，祝您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谢谢。”

  郑宝珠还在接受采访时，曲直已经到了科技园。刚进园区，就听见同事齐盛在背后叫他：“老曲——！”

  曲直回过头，看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又接着朝前走。齐盛在后面追着他，嘴上也没闲着：“诶，你走慢点啊，别仗着自己腿长就欺负人啊！”

  曲直没理他，齐盛终于赶上他，和他并排走在园区里：“你昨天见到你那个青梅竹马了吗？”

  曲直纠正他：“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叫青梅竹马。”

  “行行行，你都在人家那里住下了，还搁这儿矫情呢。”

  曲直再次纠正他：“一开始只是因为苏阿姨盛情难却，我才过去的，后来是因为郑宝珠故意说没房了……”

  “你就跟别人杠上了？”

  “也不是，就是身体里的dna动了。”

  “……”齐盛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老曲啊，你觉得自己幼稚吗？”

  曲直面无表情地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了下去：“不觉得。”

  齐盛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又接着八卦：“你再跟我讲讲你那个青梅……郑宝珠呗。”

  曲直道：“知道嗅嗅吗？热爱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恨不得把金银珠宝全挂自己身上。这种生物的别名就是郑宝珠。”

  齐盛：“……”

  “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那副虚有其表的样子。”

  “虚有其表？”齐盛发现了盲点，“那就是夸她长得好看的意思呗！”

  “……”曲直沉默了片刻，侧头看着齐盛，“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就这样竟然还有记者采访她。”

  这下齐盛更有兴致了：“什么什么，快给我讲讲。”

  曲直跟他一起走进公司，在考勤机前刷了下脸：“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记者在采访她，问她创业的启动资金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把她爸送给她的豪车卖了换成钱。”

  “噗。”齐盛闷笑一声，也在考勤机前刷了个脸，“这不是挺有魄力的吗？”

  “魄力？”曲直走到更衣室，把外套脱下来挂好，拿了件白大褂出来，“初中那年她自行车的钥匙找不着了，于是她直接把车从车库抗了出来被当成偷车贼当场抓获，这也是魄力吗？”

  齐盛手里也抱着一件同款白大褂，一副笑不活了的样子：“不行了，你越说我越觉得这姑娘有意思，我看没有灵魂的是你。”

  曲直哼笑一声，冷眼看着他：“你这种二傻子能跟她共鸣也不奇怪。”

  “……”齐盛啧啧两声，把工作服穿在了身上，“我看你就是对人家漂亮姑娘有偏见。”

  “我这不是偏见，正常人谁会直接把车扛出去？”

  齐盛道：“那你给支个招呗？”

  曲直关上柜门，看着他道：“我会跟老师说明情况，请他帮忙把校外开锁的师傅放进来，再不济也能借个液压钳。”

  “阿嚏！”郑宝珠单肩夹着手机，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瞳啊，给曲直接风洗尘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啊，我这儿忙着找车钥匙呢。”

  岑瞳瞳在电话那头大惊小怪：“你车钥匙又找不着了？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有次被人当成小偷了吗？”

  这事郑宝珠当然记得，她拿起手机在沙发坐下，跟岑瞳瞳唠了起来：“说起这事我就来气，当时曲直不仅不帮我作证，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什么是他的话就会去找老师帮忙。呵，笑死，我跟你说他努力读书为的就是这种时候能理直气壮去找老师，普通学生谁会为这点破事去找老师啊？但是曲直会啊，因为他知道老师喜欢他，乐意帮他。他还老看不起我爱钱，我爱钱的话，他爱的就是特权！”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不是？就拿政府推进的那个高端人才小区来说吧，要购买还得有邀请函，曲直他一回国就拿到了。”

  “那这也是他凭本事拿到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他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他明明为的就是能在这种时候享受特殊待遇，却偏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说什么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呵，虚伪！”

  “……”岑瞳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俩这成见，真是比天高，比海深啊。”

  郑宝珠趴在沙发上，看见了掉在桌下的车钥匙：“不跟你说了，我找到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