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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之路-工作a+工作b=」(2 / 2)




「你说什么——你这眉清目秀当家花旦公正严明胆识过人快刀斩乱麻万夫莫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青出于蓝胜于蓝纯洁无瑕楚楚可怜民风纯朴英姿焕发年轻有为、春季大酬宾特卖会!」



「你…你在说什么啊?」妹妹被我出乎意料的反攻压得无法招架。



「大力夸赞你。」



「为什么?我完全搞不懂耶,而且这根本牛头不对马嘴嘛!」



「喔!这次你回的话变多了耶,我真高兴啊。」



「啥…啥?」



我绝对不会告诉妹妹我想将手指伸进狼狈的妹妹口中让她臼齿直打颤。



「你是为了骂我才特地回来的?」我贼笑地追问道。



「没错。」她毫不犹豫地肯定。就这样,我妹转过身去。



喂喂,这时你应该害羞才对吧?居然毫不犹豫地肯定……不过我就是欣赏她这点。



我硬是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起头来,发现我妹竞还伫立在门边。她正看着我。米雅正在我手中翻滚。



「你可以当个更正经的人啊。」



「……正经?」



「你别老是待在这里,偶尔也换套睡衣以外的衣服嘛。房间也得通通风。」



妹妹说完这席不知是警告还是关心的话后真的离开了。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正经……」



我那死脑筋的妹妹所谓的「正经」,八成是指找工作。



她绝对不是指大白天关在房里使用「Flashstopper」(注:影射《洛克人4新的野心》中,头目的大绝招,可使我方角色暂时动弹不得)时大喊「Theworld!」(注:影射《JOJO的奇妙冒险》第三部中,反派角色的绝招,可使其他角色暂时动弹不得)的人,也不是指会刻意读秒后说出「时间启动」(注:由来同上,说出该句后时间便恢复正常)的人。



「嗯——……」



可是我丧失了当医生的资格。



事到如今也没有适合我做的工作。



「真伤脑筋——……」



正经,也就是指正常吧?



正常意味着要过有规律的生活,也就是「一般」。



我的生活要怎样才算得上正常?我以前过着什么样的正常生活?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是工作吧,我是一路工作过来的。我很努力,也在中途害得几个人自杀。有人说这不是我的错,也有人说全都是我的错。我觉得自己真是差劲透了。我特别关照了几个人,但救不了任何人,所以我辞职了。



营救成功的数目和失败的数目。



加加减减,结果大概几近于零。



也就是说,跟当个米虫没什么差别。



「………………………………」我缓缓地转头。



窗外的雨成群结队地迷失在路旁。这些家伙在干嘛啊?



待在暗色调的房间会让我意志消沉——我把责任推到房间头上,决定去别的地方。



我让米雅滑到地毯上,对它说了声「再会了」。



正当我想关上门走到走廊上时,「唉呀?」米雅跟在后面从缝隙中钻出来,走到我身旁。



「怎么,你想当我的随从?」



米雅没有鸣叫,只是在我脚下磨来蹭去。这家伙真亲人呀。



「好家伙,过来吧。」我蹲下来对它伸出双手。



我一边想像着「如果现在照到镜子的话,不知能不能当上公主:注:影射《勇者斗恶龙Ⅱ》中的桥段)一边抱起米雅。



……我身上该不会装备了「幸福的毛皮」(注:影射《勇者斗恶龙》系列中的幸福系道具)吧?抱着猫咪的触感不禁让我开始瞎操心。



如果每个人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或许我现在还是一名医生。



「嘿唷!」



我在走廊上走了三秒便恢复活力,于是开朗地开门向弟弟打招呼。



他面对着电脑斜睨着我,不过我并不在意。



我粗暴地凑过去想偷看电脑萤幕——啊,被他遮住了。



「我说老姊,你最近是不是变幼稚了?」



「是这样咩?」他说的幼稚是指这个吗?还是指我的处世态度太随便?



「你在家的态度跟以前是差不多啦,但你在外面时本来应该更一板一眼吧?」



「希望你改说成『装乖气」现在还有米雅在呢。两边都是猫,这样感情才好。



不过,自从我大量减少跟人接触以来,确实就懒得做表面工夫了。就这方面来说,别人会带给其他人影响,而且是无意中这么做的。



弟弟整个人从电脑那边转而面对我。



「你……今天是不是没课?」



「没错。」



「呵呵呵,也就是说跟我一样嘛。」



「你不要把周休二日跟每天放春假混为一谈。那只猫怎么会在你那里?你把它从惠空房间绑过来了?」



「我们可是正在情投意合地约会呢。它好像很亲近我。」



「老姊你从以前就很有动物缘嘛。该不会是你身上有鱼腥味吧?」



弟弟嘲笑了我一番。这还不教我愤怒,我生气的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表现方式(什么歪理)。如此这般,我暂时放下米雅,朝我弟靠过去。



「咦?你生气了?不不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不过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他就哀嚎得像是「房间角落的塑胶袋自己动了起来,好口怕——!啊,原来只是因为里面有蟑螂啊呀——!」吵死人了。



「干…干嘛啦!你的呼吸弄得我很痒耶,不要在我旁边呼吸啦!」



「你干嘛对亲姊姊提出这种要求啊?莫非你以为我是波纹使者(注:影射《JOJO的奇妙冒险》中的特殊能力使者)?」



「我看你才要小心被赶出家门呢!(注:「波纹」音同于「赶出家门」。)



弟弟说到了我的痛处,于是我也回击他的痛处——我对他的侧腹使出一记膝击。



「话说……这是啥?惩罚游戏吗?」他对我的攻击不为所动,目前还执着于解决我的双手环抱他脖子的问题。



「你不是讨厌鱼吗?我就想你应该不喜欢我身上的鱼腥味。」



弟弟脸上略微潮红,在房间的键盘上打下「这个人没救了」。



「……一般人会这样抱过来吗?你真的年过三十了吗?这位大姊。」



「为什么这么问?从我的肌肤触感中感觉不出来吗?」



「哇咧——!不要磨蹭我的脸啦!」



他将我挥开了。我缓缓滚向后方,在撞上五斗柜前暂停了下来。米雅朝我走了过来,我于是朝它伸手,不料又被咬了。哈哈哈,我没有花心啦。



「不要靠近我——!」



我家老弟还真High啊。可惜坐着害他的姿势少了点气魄。



虽然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在家里又总是胡乱穿些过大的居家服,依然完美地继承了我父亲的血缘,长得相当帅气。他应该比我更有女人缘吧!(我可没有错乱喔!)



「要是你敢过来……呃——我就弄坏你的超任!」



「奇怪,那台本来不就是你的吗?倒不如你把那台闲置一旁的批耶死三包一包送给我。」



「谁说那台要送给你啊!」



他口沫横飞地吼了我一顿。不过我不在意,因为我这位剑拔弩张的亲人身后的萤幕上映出了一位泳装大姊,我现在比较想用相机拍下这决定性的瞬间。



「干嘛?老弟,你迷上我啦?」我说着说着往后退了三步。



他蹲下身来,脸颊靠着大腿说了声「才不是」,用鼻子大力吐了一口气。



「我对你抱持的并不是那种危险的情感。可是你很漂亮,所以我会害羞。」



「啊,是喔——……」我搔了搔脸。该害羞的是我吧?



「就是……老姊,你喜欢的那个男的,现在是个高中生吧?这就是你不结婚的理由?」



我弟快速地对我提供了这不可思议的真相。



「你说啥——……先不说这个,啥?你说的是谁啊?」



我整个人吓傻了。他说的到底是谁呀?



「就是几年前你带回家的那个人嘛。好像是因为绑架还是怎样……」弟弟比手划脚地说得含糊不清……喔,是那个男生啊。



「没有啦,我并不是希望收到他送的婚戒,就算他真的花三个月的薪水买了个戒指,大概也是由二氧化碳做成的。真是,那孩子真不争气啊……嗯——不过我以前就知道这一点了。可能是他以前跟我还满亲近的,所以回忆就被美化了吧?现在我已经跟他绝交第三次了。」



我的手在空中描绘着曲线,努力想让弟弟了解我的心情。「你在害羞啊?」我弟追击过来,想把我逼到感情的栅栏外。



「我说过了,不——是——啦!唉——麻烦死了,我对他的喜欢是人与人之间的喜欢啦。好,发动魔法咒语,话题强制结束!」说完后我顺便拔掉弟弟的电脑插头……若是真的这么做,我们姊弟恐怕真的会撕破脸,因此缺乏劳动意愿的我决定不在私生活中做些什么。



嗯——对了,插头啊……真希望我体内涌现一种特殊能力,可以经由插在插头上的充电器来帮干劲或工作意愿充电。当当当,人类充电器——



现在先把妄想搁在一旁。



「哇——我想起不好的回忆了。」我双手贴着额头,拨起刘海。



「嗯?怎么了?」



「我的电玩主机插头早上被拔掉了,害我昨晚的成果整个报销——」



对了,凶猫好像是米雅。我伸出手来想将这只利用人类的健忘而假意示好的胖猫绳之以法,怎料它轻轻松松就躲过我的双手,而且还一脸嫌恶。



嗯——你这时间小偷!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喊抓贼!



我正想下令逮捕这只猫咪时,一旁看不下去的弟弟插嘴道:



「你的电玩主机插头可能是惠空拔掉的喔,昨天我有看到她进出你的房间。」



「你这报马仔!你看到了?」「嗯。话说你应该感谢我提供情报才对吧?」「我的原则就是结果至上。你没有阻止她?」「嗯。」「为什么啊?」「嗯。」「我听不懂啦!」



我顺着感觉躺下来了。我和坐在我旁边的米雅对上了目光。她是你的监护人,你应该阻止她才对呀——我怀着这个想法摸向米雅的耳朵,但它一脸不耐地推开了我的手。它似乎对我差点害它背黑锅这点相当不满。



「这样啊,那孩子这么恨我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从前的我(差不多二十岁就可以了)若是看到现在的我躺在这儿,一定会像阵暴风一样狂骂我一顿,管我现在是不是处于台风眼都难逃一劫。那时的我说不上有正义感,但至少很勤劳。



「不会啦,我想她应该是……拐弯抹角地表达出『姊姊你振作一点嘛』的讯息而已啦。」



「她可以用说的啊……刚才我好像已经被这么念过了。唉——真希望昨天和今天调换——我也差不多该引发出替身能力了吧?」



「……重点是你都老大不小了,别再说那种话了。你是爱作梦的国中生啊?」



弟弟的表情配合着上述那句话同时显示出叹息和苦笑,椅子再度转向我这边。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我说一样的话啊?」



「那是因为你老是做同样的事啊。」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弟仿佛如此指摘着我。



「……呜。」你身为我这个姊姊的弟弟,想不到居然说得出人话。



「我觉得你这样还不错啊。虽然隔着墙壁听到你的动静让我觉得很烦,但搭配影像观赏还挺有趣的。看着你这个平常很沉稳的人抱怨武器价格、在玩射击游戏时边叫边闪躲敌人的飞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竟然可以让你情绪起起伏伏,看着这样的你,总觉得让我心情好平静。」



弟弟用既温暖又温柔的眼神望着我,彷佛看着在院子理毛的约翰(公狗)一般。



附带一提,我弟二十岁,我妹二十一岁,而我今年则是三十二岁。



确认年龄之后,总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但我看他似乎打算继续说下去,于是便暂时搁下这件事。



「你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而且也不像以前总是板着一张脸,这点应该让妈妈和惠空姊放心多了吧?况且爸爸打从一开始就反对自己的小孩当医生。」



我弟分析了我这个姊姊。他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让我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米雅走出了敞开的房门,令我也想藉机跟着它逃出去。



生来就对严肃的话题和长篇大论感到棘手、不擅长、不对盘的我拒绝认真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明明不适合却还咬着牙玩弄、扩大伤口、垂死挣扎的「医生」坂下恋日已经歇业了。



「居然将自己的亲姊姊当成展示动物来观赏,我看你也挺坏的嘛。」



我用笑闹的态度希冀着弟弟转换气氛,而他也耸着肩回应了我:



「你还真敢说,别忘了你老是把我当成玩具耍着玩,还会抓着我的脚使出GiantSwing(注:摔角技巧之一,手法是将对手的双脚夹在腋下用力将对方抱起来靠着离心力甩出去),或是拚命叫我去捡传接球时滚出去的球。」



我弟并不健忘,所以不必倚靠备忘录也可以将痛苦的过去记得一清二楚。



「岂有此理!惩好锄恶并非我这不义之人的任务。别看我这样,我在警界也是有门路的。」



我一边夸耀着胜利一边想亮出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我根本没带手机。



唉呀,我把它当成摆饰摆到房间的哪儿去了?



上面还有灰尘呢(覆满整个表面)。



弟弟察觉我的得意只不过是装腔作势,于是开口帮我找了个台阶下:



「啊,奈月姊啊……她最近都没来我们家,是不是在忙啊?」



「你干嘛望向远方啊?你是不是喜欢奈月这一型的?」



我微微板起脸来。我并不是质疑弟弟的眼光,只是害怕弟弟被骗…毕竟奈月的外表和内在都不诚实。



可是我在高中时竟被人归为这家伙的同类,还称我们为「上下二人组」。真令人感慨啊。



「有什么不好?奈月姊既温柔又超漂亮一把的。应该说,她看起来不像比我年长的人。」



「还好啦……那家伙她之前和大学同学去居酒屋,当她说她不喝酒时,那些同学们还以为她未成年呢。」



自从她在几年前染了头发后,看起来就更年轻了。好!从今起我要叫她奈奈——到这里是骗你的……大概吧?怎么,还满好使用的嘛,我搞不好会用上瘾喔。



「可是说到温柔嘛……你没希望了。」



「什么跟什么啊。」



「那家伙有时很幼稚,会想要欺负自己喜欢的男人。」



而且她的长相也从高二时就停止进化了。嗯,不对,是退化吧?皮肤和外表……该怎么说呢——超过一定程度后就很难判断了。人的心灵和身体真的是分头成长的。



「而且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放弃吧。」



如果那家伙和我弟结婚,成了我的弟媳……好像会很有趣耶。我可以命令她买面包给我,或将冰块抱在怀里弄暖、用耳道削铅笔(有点想尝试看看耶)……



「……呃,她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我又不打算追她。」



呵呵呵,可是我看得出来你脸上失望的神情。我要乘胜追击(无意义)!



「附带一提,那个男的才十八岁。」



「真的假的?该不会和刚才的少年A是同一个人吧?」



「YE——S。」大概吧。「而且神奇的是,他的名字真的是A开头。」



「那个高中生是怎样,师奶杀手?」



「应该也不算吧。那孩子很有怪咖缘,却不受一般人青睐。」



我弟不知是羡慕还是傻眼,苦着一张脸沉浸在神秘高中生的困惑漩涡里。



对了,从前从前,山名好像也喜欢过那孩子嘛。



「啊——还有,有个很像外国人,叫做詹姆士什么鬼的好像也喜欢他。」



「……这件事值得高兴吗?」「我哪知。」



可是,毕竟他讨厌自己,因此或许他会尊重别人对他的喜欢,也会为此感到高兴。



我今天一起床就说个不停,口都渴了。



我偷偷地一边确认妈妈在不在,一边潜入厨房。我的用餐痕迹已经被妈妈收拾得一干二净,洗碗机现在正冒出微微的蒸气。我是在母亲节买下它的,它和它的买主不同,既勤奋又不爱抱怨,是个可靠的家伙。



厨房的小屋型时钟通知了我十一点的到来,里头冒出一对小矮人。时钟敲了十一下钟声。接着,这对男女小矮人转了一圈,回到时钟里头去。



我拿起架子上的杯子,将麦茶倒进去。这种麦色和这股麦香真是……我就这样用评论啤酒的心情一口气喝干它。喝完后我洗了洗杯子,将它放下。接下来嘛……



我就上二楼去……做什么才好呢?我干嘛一直伫立在这儿?



时间太多了。我在大学时老是被报告追着跑,总觉得二十四小时不够用——那时的我怎么在不知不觉中被消化掉了?



「……好无聊。」我说出了真心话,鼻头干干的。



我没有任务,无拘无束。



没有人特别需要我。



我在国中时大致上都比别人优秀——这是自我评价,多少有夸大之嫌就是了,但我每天都过着过于安稳的生活,觉得很无趣。我总是赋闲在家睡大头觉,理由虽然和现在正好相反,但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差别。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极端。」



若是太偏向一边,就会不知何谓平常。



接着,日常生活便不再是日常生活。



我记得以前和奈月同修一堂通识课时,我无心听老师说的性别中立理论(注:gender-free,破除社会对性别的既有观念,主张人人都该以自己的个性和资质决定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和她谈论了类似的话题。题目好像是「何谓天赋」。



奈月说:即使没有天赋,人类也可以获得成功。



只要结合天时地利与努力,一般人甚至可以比有天赋的人还要成功。



但是,若是没有天赋,这么做就是勉强自己。



日子久了,这股对自己的压迫便会日积月累,最后招来毁灭。



所谓的有天赋,并不是指高人一等、出类拔萃。



而是指处事时可以不强求、顺应自然地应对。



人类的坚强之处就在于适应力——既然如此,所谓的天赋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以上是奈月当时说过的话。



而我认为这个想法也可以应用在生活上。



无法融入周遭环境的人。无法看着对方讲话的人。



我迄今看过了不少缺乏日常生活天赋的人,也努力想要治疗他们。



但是,现在的我是否还拥有度过日常生活的天赋呢?



……唉,又来了。每当我思考这件事,便会拿以前来当例子。



接着我便会将自我厌恶感吞回去,感受到那股恶心的感觉。



或许我应该将过去全都舍弃,一口气将我的脚步裁员掉。



我应该炸掉、毁坏过程,只将结果留在世上。



「…………要是办得到,不知有多轻松。」



毕竟我已经活过了三十年,已经度过人生的三分之一以上了。



份量这么多,我应该将它们丢在哪里呢?说不定会有人告我乱丢垃圾呢。



会幸运地丧失记忆的只有故事的主角,而那个人并不是我。



「………………………………」



爸爸,我呀,想成为医生!



……不行?咦——为什么嘛!爸爸你干嘛破坏我的梦想——



不管啦——人家要当医生啦!妈妈和爷爷和奶奶都是医生,人家也想当医生——!



我会努力学习如何当医生的!



……嗯?人家才不会哭呢!



我要把每个病患都医好!所以没有人会哭的!



奇怪,爸爸,为什么你好像快哭出来了?



我来帮你医好吧?虽然我是密医——!



「………………………………哇咧。」



小时候的我,想哭的人是长大后的我啊。



你有办法治好我吗?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噗喝。」四肢不断挣扎。



我想看看自己的叹息能持续到什么时候,结果时间长到让我紧张不已。缺氧使我的眼角受到了压迫。



这次我是不是应该在医院当患者让人医治才对啊?



「好想搭上基亚斯(注:影射《地球防卫少年》里的巨大机器人,驾驶员在打倒敌人后便会即刻死亡)喔——」



先亲手毁了地球,再打倒敌人——



我喃喃说着这毁灭性的愿望,吃掉了冰箱里的布丁。这股甜美一路扩散到了我的鼻子深处。



我一边想着:「这该不会是我妹的布丁吧?」一边吃完了它。焦糖真好吃。



「……我还是不要搭好了——」



这单纯的幸福拯救了我的忧郁。



我嘴里叼着汤匙,趴在桌上。



失去内容物的布丁杯倒在一旁,在桌上流出些微汁液。



……以前的我真单纯。



以前的我真是直肠子。



以前的我就这么不学无术地活到了现在。



而那样的我,现在就在这儿。



我莫名想大叫。而我也总算领悟了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我嘴里发出来电铃声。



「喔——喂,奈月——?介绍个工作给我吧,薪水少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