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哂道：“你的语气可没这意思。”

  许卉看了看他：“礼节性的可怜一下。”

  对于许卉而言, 李乾想要跟江淮宁竞争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他竞争不过人家之后还不认清现状，好好配合工作来减轻先前因竞争带来的影响, 反而在工作中带着情绪, 有的时候还故意跟人唱反调, 实在幼稚。

  不过沈清辞却说：“人家已经在竞选中败北了, 还不许人家发泄发泄？你管他脸臭不臭呢，不影响工作就行了。把对手打败了还指望对手笑脸对你, 哪怕是假的呢, 也太残忍了点。”

  说罢他还感慨般地摇了摇头，令许卉一阵无语：“允许他人愤怒, 你真是仁慈呢。”

  沈清辞活动了下脖颈：“彼此彼此。”

  俩人都是白切黑，就大哥莫笑二哥了吧。

  竞选之后，许卉在学生会这边就闲下来了, 有事自然有副部和干事一起分担，遇到需要她决断的事，也有先例作参考，萧规曹随, 倒也顺顺当当。

  倒是创业那边比较坎坷。

  锦绣市在招商引资，许卉和沈清辞想要在当地开公司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具体操作。

  京市和锦绣市相隔十万八千里, 沈清辞因为不想架空许卉，便不太用沈家的力量，许多力所能及的事, 都要他们亲自去跑。

  至于他去年借给许卉的钱，许卉早就还了，不仅还了，还多给了不少，说是想入股新公司。

  沈清辞略微惊讶地看着桌上的金卡：“翻了十倍？”

  他知道许卉聪明，只想着她能翻个三五倍就算厉害了。毕竟证券市场里，行家不如炒家，炒家不如傻瓜。聪明人常常反被聪明误，被庄家大鳄一口吞得跳楼的人还少吗？

  许卉神色如常：“嗯。我想以核心技术和资金双重入股。”

  沈清辞看着卡，慢慢笑起来：“许卉，你真是常常给我惊喜。”

  二人将前一份借钱合同作废后，又在商讨中重新起草了一份新合同，之后沈清辞毫不客气地把父亲派给自己的助理使唤得团团转，马不停蹄地在锦绣市开起了公司。

  “沈家空降一个总经理过去，副总经理就在本地招吧。唔，还有一些核心岗位……”

  两人又紧锣密鼓地与沈氏的肋理开会讨论，终于把方案完全敲定，定好元旦去做个开业典礼，就正式让公司开张了。

  转眼到了圣诞节前夕，大学生们对于这种洋节目十分喜欢，许卉原本在中学时也偶尔过一过的，但是京市有雪，让圣诞节气氛更见浓烈。

  她知道平安夜是沈清辞的生日，猜他今年会像去年一样飞回玉海市过生日，于是早早备了份简单的礼物送给他。

  沈清辞无奈地看着包装简单大方的礼物盒子：“你可以当天再给我的。”

  许卉一讶：“你不回家了？”

  沈清辞说：“嗯，我爸妈要出差。”

  许卉一脸同情：“那你打算怎么过啊？和舍友们一起庆祝一下？”

  “崔烈有女朋友了，江淮宁看上一个学妹，常易思倒是想给我庆祝，但是我给拒绝了。”沈清辞望天，“他说可以陪我打一晚上的斗地主，谁要在十八岁生日的晚上打一夜斗地主。”

  许卉忍俊不禁：“他是故意的吗？”

  沈清辞控诉：“百分百故意的。”

  许卉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给你庆祝啊？也算是感谢你这么久来一直帮我。”

  沈清辞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吗？不会打扰你跟舍友们一起玩吧？”

  去年圣诞节，他要回老家之前还特地去跟许卉道过别，生怕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玩都没地儿玩，没想到她很爽快地催他快走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一个宿舍的女生们不管平时相处时有过什么龃龉，都其乐融融在往宿舍里搬东西，打扮圣诞树，准备大家一起过个纯女生的圣诞节，害他白白担心了一场，生怕人家空虚寂寞冷，结果空虚寂寞冷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班机上，一个人出闸，一个人过安检，然后在家里安排的加长林肯上，一个人坐车回别墅。

  许卉嘴角轻勾：“不会，盛雅馨找了男朋友，她是舍长，她不组织，大家也就没这意思了。”

  说起盛雅馨，沈清辞乐了：“哎，你们舍长现在是不是特后悔？”

  许卉想起当江淮宁当上西区主席的时候盛雅馨那张瞬间变黑的脸，也忍不住笑：“嗯。”

  沈清辞啧啧了两声，到底顾及在背后讲一个大姑娘八卦不好，没再多说。

  盛雅馨当初嫌弃江淮宁，拒绝他的追求，无非是觉得他配不上自己。

  她要是真是真爱至上，或者为了学业暂时不谈恋爱的人，拒绝就拒绝了呗，偏生她是个春心萌动，很想谈恋爱的，只不过因为江淮宁的条件不到她的标准，所以拒绝的，这就很值得槽了。

  大一下学期她就找了个学长，而且他们的交往过程也是极其简单粗暴，就是那个男生过来说：你很漂亮，我想你当我女朋友。盛雅馨说考虑一下，没几天就答应了。

  盛雅馨在此前都不认识那个男生，说是考虑一下，其实是打听人家家庭情况去了。要说她真心喜欢人家小伙儿，肯定不可能。

  在许卉看来，家庭条件是经济资本，只能算是父辈有能耐，学生会干部是政/治资本，能耐是自己的，舍江淮宁而就那个在京大只能算表现平平的学长，又不是冲着真爱去的，盛雅馨此行基本属于脑子进水。

  从前他也觉得江淮宁轻浮，见人盛雅馨长得好看，开学没几天就追求，不过后来因为和沈清辞相熟的关系，慢慢接触了，就觉得他是一个行动果决，做事唯心，很自我，也很真实的一个人。

  他被盛雅馨拒绝后，心中虽憾，却再没纠结，像一些男生可能会想“这是不是欲擒故纵”觉得还能再努力努力的纠缠行为，他都没有。

  他相信盛雅馨说的每一个字，你说不喜欢，我就不打扰，断得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淮宁也是个很决绝的人啊，唔，要小心相处。

  许下要给人过生日的承诺，许卉仍然把礼物递给沈清辞：“礼物送出去了，也没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还是先拿着吧。我到时候再补一份给你就是。”

  沈清辞去年收过许卉的生日礼物，知道她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给他买什么贵重的物品——他如此家世，有什么贵重物品自己买不到？——也就安心收下来，准备多收一份。

  “行，我就安心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