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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2)


  季泠将信将疑地点头。

  “我说了您不信,不如让阿真跟你说。”谢夫人道。

  阿真怯生生地开口道:“回夫人,以前我被大夫诊脉说,子宫寒凉难以受孕,那雪寂庵的送子娘娘灵验,妙真师太也擅长妇人科的岐黄之术,我才去了几次,就怀上了。虽说是逆天而为,可到底是有了儿子,这辈子也有了盼头。”

  且不说季泠如何反应,芊眠听了却信了八成,她想着季泠也是身体寒凉,说不定去找那妙真师太看看,能有奇迹。

  “少夫人,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吧。”芊眠道。

  季泠不答话,却道:“听说东宁寺的芍药开得好,不如咱们去看看吧。”

  谢氏站起身道:“这东宁寺的芍药在咱们整个山东可都是出了名的,我正想去呢。”

  东宁寺的芍药园很大,品种繁多,粉白、樱绿、冰兰、鹅黄,煞是好看,不过园中现在人却不多,略走几步,就能听见前方有人念诗的声音传来。

  “闲来竹亭赏,赏极蕊珠宫。叶已尽馀翠,花才半展红。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每到春残日,芳华处处同。”想是有书生看到这芍药妩媚有感而发。

  谢夫人听了一脸向往道:“这诗却写得好,好一个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季泠点头道:“嗯, 这是前朝潘咸的诗。”

  谢夫人一愣,“呀, 我还以为是那书生做的呢。”

  季泠顺着谢夫人的视线看过去, 那花前吟诗的却正好是先才在大殿前扶了她一把的男子。

  一袭青竹袍, 手持折扇, 端的是风流潇洒, 倜傥不凡。不仅芊眠看得红了脸, 就是旁边已经是半老徐娘的谢氏似乎都多看了好几眼。

  季泠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 她不太喜欢此人长相,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她还是更中意楚寔那般的俊美, 清隽儒雅又不是须眉男子的英武。

  那男子似乎也认出了季泠,朝她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飘然而去。

  回到府上后,芊眠不由道:“少夫人, 今日那书生生得可真俊啊, 以前我以为大公子、二公子就是天下少有的了,却不想在这等地方还能看到如此人物。”

  也不怪芊眠惦记, 她毕竟年纪也大了,却还没嫁人。那书生若是家世普通,她身为巡抚夫人的贴身侍女,嫁给读书人也不算埋没他。

  “只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芊眠有些怅然。

  然而季泠却没答话, 让芊眠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季泠会打趣她, 然后让任贵或者桂欢出去替她查一查呢。

  过得两日那谢氏又要来邀季泠去雪寂庵,却正好遇到楚寔从青州府回来, 只好作罢。

  楚寔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内,季泠已经在廊檐下立着等着了,然后跟着他一同进屋。芊眠也早就打好了水等着楚寔擦脸了。

  季泠走到水盆边,将里头的巾帕绞干了递给楚寔。这盆子里的水若是季泠用平日则会加些香露护肤,然楚寔不喜欢那些味道,所以只用纯净井水。

  楚寔接过帕子擦着脸,任由芊眠蹲下身给他把出门的靴子换成家用的软底布鞋。

  “最近我不在,可有什么事么?”楚寔问。

  季泠刚准备摇头,但忽然想起热情似火的谢夫人,不由道:“表哥走后,府里一切安好,只是谢知府夫人登了好几次门。”

  “你见她了?”楚寔问。季泠若没见谢氏,她可不会登几次门。

  季泠点头道:“嗯。”

  楚寔笑问,“你以前不是最不喜这些寒暄应酬么?”

  季泠脸一红,“从成都回来后,老太太和母亲都说我了。母亲还带我出过门,有母亲言传身教,如今也就不觉得多难了。”

  只说不难,却没说不喜,楚寔听得明白。“也不一定都要跟老太太和母亲学。有人喜欢应酬,也有人不喜欢,并非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就是好的。”

  季泠接过楚寔手里的帕子,又在水盆里绞了一把,再递给他,低头拧帕子的时候她回道:“我知道,可这都是我该做的。表哥,其实我发现同人寒暄应酬也挺好的,能知道不少事儿。”

  楚寔接过帕子擦手,“哦,那你都听谢氏说什么事了?”

  “她跟我说城里雪寂庵求子最灵。”话说到这儿,季泠的脸又红了,她是怕楚寔误会她,她其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是以她赶紧跳到了下一句,“然后又说东宁寺香火最旺,护身符最灵。”

  “你跟她去雪寂庵了?”楚寔问。其实他早知道季泠出国府,一回来任贵就跟他禀报过了。

  季泠大红着一张脸猛地摇头,这动作实在有些滑稽,但因她人生得好,肌肤像粉雪一般剔透晶莹,这动作做起来不见滑稽而添娇憨,很是爱人。

  “我没有。”季泠急道,“我去也没用呀。”

  才说完,季泠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尾音想被猫吃掉了一般,戛然而止。然后她就在楚寔满含笑意的眼神中捂住了自己的脸。羞煞人也。

  楚寔知道自己不能笑季泠,不然她真可能钻地洞去了。“那就是去的东宁寺?”

  “是。”季泠放下手道,脸蛋已经红得可以当关公了。

  楚寔无奈摇头,季泠实在是太过害羞了,他站起身,往里屋去换衣裳,一边走一边问,“那东宁寺可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季泠听他问话,很自然地就跟进了里屋。见楚寔开始解袍带,她自然要上前伺候,虽然这活儿她干得一点儿也不顺手。那腰带她就怎么也解不开。

  楚寔只好自己动手协助,却不小心碰到了季泠的手。她跟被蛰了似的,一下就抽了回去。还是太不习惯了。

  但如此一来就尴尬了,季泠闭了闭眼睛,差点儿没把自己骂死。眼前的人可是她夫婿呢,碰碰她的手怎么了?

  季泠一边心里懊恼,一边怯生生地抬眼看向楚寔,见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解腰带,这才松了口气,但现在不用楚寔自己动手换衣服了,她立在一边就不知该干嘛了。

  “你还没说呢,去东宁寺可有什么趣事么?”楚寔为季泠的尴尬解了围。

  “我,我给你请了个护身符,还请智通禅师替一枚玉佩开了光。”季泠小心翼翼地讨好道,“表哥,我知道你平日不戴这些,可听谢夫人说,那义教有专司刺杀之人,已经有不少朝廷命官死于非命,我,我是担心你。那东宁寺的护身符听说很是灵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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