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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 / 2)


  三大军团之一的剑之骑士团位于大军的一侧,在骑士团的最前方,率领骑士们前行的特勒亚将军回头。

  他远远地眺望着左侧,他的府邸所在的方向。

  只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他抬头看向前方,目光坚毅,神色肃然。

  北方,是他的战场。

  一片火红的郁金香花瓣从他银白色的肩甲上飘落,然后被风卷起,掠过高空,很快不见了踪影。

  一片柔软的红色花瓣轻轻地掠过练武台的上空,而后,悄然无声地落在旁边的喷泉池中,让水面漾起一点波纹。

  利枪刺出,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地贯穿了厚实的木板。

  哐的一声闷响,人形的训练木板肩膀那一处裂开成两截。

  收回长枪的少年皱了下眉,他说:歪了。

  他刚才那一枪是奔着喉咙刺过去的,但是歪到了锁骨那里。

  萨尔狄斯抬手,焦躁地扯了一下右眼上的绷带,抱怨道: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开?

  右眼被挡着,只用一只左眼不好判断方向和距离。

  站在旁边的弥亚看着那上半截裂开的人形训练板,再想想自己戳在这个木板上留下的小洞,有点心塞。

  他说: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着急,后天就可以拆绷带了,至少也要等拆了绷带再来训练啊。

  不练枪也可以做基础训练。

  萨尔狄斯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几日他一定要和弥亚一起睡,与其说是担心弥亚睡不好,倒不如说是他睡不好。

  他总会梦到在一天阴沉下午,弥亚毫无生气地躺在草地的那一幕。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只有看到在他身边沉睡着的弥亚,他才能平静下来,只有握着弥亚的手,他才能再次入睡。

  萨尔狄斯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和掌心已不复之前的柔软细嫩,数个多月的训练让他的指腹和虎口摩出一层薄薄的茧,粗糙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比之前的自己强得太多。

  可是,还不够,完全不够!

  他还是太弱了。

  只要记起自己被父亲踹开的那一幕,记起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弥亚差点被掐死的那一幕,少年的心底就像是被烈火灼烧着。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求力量,渴望变强比他的父亲、比纳迪亚、比任何人都还要强大。

  萨尔狄斯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因为自己过去的任性而懊恼不已。

  如果在七岁的那一年,他没有因为父母的冷漠放弃练武,那么现在的他一定能从父亲手中救下弥亚。

  一只手伸过来,按在他的手上。

  不行,你现在不能练武,如果出了汗,伤口就会被感染呃,我听医师说,汗水沾到伤口会让伤口好得慢,还有可能让伤口溃烂。

  突然记起这个时代还没有感染这种说法,弥亚赶紧换了一种说法。

  你不想让自己毁容吧?

  之前怎么劝都不听的萨尔狄斯在听到毁容这两个字的时,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然后,他乖乖地跟着弥亚离开了练武场。

  练武场安静了下来,只有刚才飘落到喷泉池中的红色花瓣在风中晃动着,在池水中拨开一道道水纹。

  隔了一日之后的上午,医师过来帮弥亚拆了绷带。

  绷带一拆,弥亚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一直在脖子上绑着东西实在让人憋得慌。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淤痕。看来在这些淤痕散去之前,他还是不能回海神殿,就是不知道这些淤痕要多久才能消失。

  弥亚正在这边琢磨着,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倒在地上,把他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听起来似乎是什么砸碎的声音。

  他正纳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有人主动过来找他,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少祭阁下,拜托您去劝劝少爷。

  老管家叹着气道,

  刚拆了绷带,小少爷一照镜子就

  说到这里,他没继续说下去,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没等老管家继续说下去,弥亚起身,快步走进萨尔狄斯的房间里。

  原本装饰奢华精致的卧室此刻已是一片狼藉,饰物多格架倒在地上,放在架子上的金壶,玉雕、镂空黄铜小香炉之类的东西滚了一地。

  床边那尊巨大的陶瓷花瓶整个儿已经粉碎,碎片砸得到处都是。

  更不用说那面一人高的镜子,此刻已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显然都被萨尔狄斯赶了出去。

  地上还有散落的绷带,少年坐在床沿,背着对他,浑身散发着颓然的气息,那一头明亮的金发似乎都蔫了下来。

  萨尔狄斯。

  避过地面上的陶瓷碎片,弥亚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看见萨尔狄斯肩膀动了一下,显然已经听到了他的喊声。

  但是,萨尔狄斯没有转头,也没有回答。

  弥亚绕过床,走到萨尔狄斯面前。

  萨尔狄斯依然没抬头,他一膝竖起,踩在床沿。

  双臂抱着膝盖,半边脸埋在右膝上。

  弥亚想了想,蹲下来。

  他一手放在萨尔狄斯的左膝上,仰头看他。

  萨尔狄斯?

  这次,萨尔狄斯没躲开他的视线,绿眸看着他,露出的半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难过。

  弥亚心里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萨尔狄斯此刻的心情,毕竟,眼前这个少年向来都以自己的美貌而自傲,如今脸上留下一道疤痕,换成他,他也会很难过。

  他抬起手,伸向萨尔狄斯,轻声哄着这个难过的少年。

  让我看看你的伤。

  萨尔狄斯没吭声,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将头抬起一点。

  他的右眼下侧留下一道清晰的伤痕。

  那道伤痕几乎就贴着他的眼,和他的下眼睑几乎是平行般向一侧延伸过去。

  就在弥亚注视着那道伤痕的时候,萨尔狄斯终于开了口。

  他问:是不是很丑?

  弥亚有些踌躇,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他还真不觉得丑,在他看来,这一道伤痕很细,乍一看像是眼下画了一道脸纹似的,并没有对萨尔狄斯的脸造成太大的破坏。

  但是如果他这么说的话,萨尔狄斯肯定觉得自己是为了安慰他而说谎,以波斯猫敏感而又高傲的性格,只会造成更麻烦的后果。

  呃,好像不管说是还是不是,好像都不行。

  见弥亚犹豫着不说话,萨尔狄斯的眼神更沉,伤痕之上的黑眸越发显得幽暗了几分。

  他盯着弥亚,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啊?

  正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回答的弥亚错愕而又茫然的啊了一声。

  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当初喜欢我,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现在,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弥亚: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看见好看的就喜欢?

  我是那么渣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