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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2 / 2)

  杨暄眼睛亮亮的。

  崔俣微微侧头,想了想:“她并不是要卖身?”

  “着啊!”杨暄一拍大腿,“要不说你聪明呢,她根本不是卖身,而是尊习俗,对亡父施以水葬!”

  崔俣也笑了:“原来真有这样的事。”

  杨暄:“你要感兴趣,回头我带你去看!”

  崔俣:“还是算了,凭白无故围观别人葬礼,有些不尊重。”

  杨暄沉吟:“这倒也是……”

  “没有了么?”见杨暄沉默时间太长,崔俣直直盯着他受过伤的左臂,意图非常明显。

  杨暄讪讪一笑,要说这兔子有什么不好,就是记性太好了!

  “有啊,怎么没有!”他只得又继续:“我还以为西边的人耿直,不会耍心眼呢,结果人什么都会,调虎离山围魏求赵暗度陈仓用的那叫一个熟,不过也没我熟,我还有被你教过东西么,随便一个反奸计,就收服了他们,还不浪费自己兵力,还借异相竖立了自己大旗。”

  “就一点不好,把他们打残时,我太兴奋大意了,退后时没看地形,脚底打滑了下,撞到了……别人的刀上。”

  崔俣眯眼:“还真是自己撞上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杨暄笑眯眯:“是真的!你要不信,我找人过来做证!”

  崔俣才懒的听什么证言,杨暄的人,当然听杨暄的话。他之所以这么紧逼,一是真担心,二是也得让杨暄明白,做事有点顾忌。

  他静静看着杨暄,眸底映着烛火,灼灼明亮,又润润温柔:“做证就不必了,你只需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没有什么比你生命更重要。你之身侧,远之千里,都有为你担心的人,别让他们失望。”

  杨暄如墨裁就的剑眉扬起,目光紧紧逼视崔俣:“包括……你么?”

  崔俣微笑,痛快回答:“对,包括我。”

  他指间拎着酒盅,淡蓝釉色映衬着如玉肌肤,烛光下更显加耀眼。他乌发披肩,唇角微扬,笑意暖如春风,此刻正偏头看过来,窗台花斛那一枝梅,似别在他耳畔,早梅未开,满枝花苞,红的似火,灿的如霞,竟不如他笑颜姝丽,鲜鲜活活的映在人眼,刻在心间。

  这一刻,杨暄心中似有火树银花炸开,那么灿烂,那么美好,恨不得时光停滞,永远留他在此刻。

  这种从内而发,饱胀又愉悦的感觉很陌生,之前从来没有,也很美好,美好到足以让他忘却忽略曾经那么那么多的难堪不完好。

  他蓦然觉得,其实满足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难。

  心中有志,有事可做,有事在做,有事已完成,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愿意说给别人分享,而这个人正好也愿意听……就已足够。

  更何况崔俣不仅愿意听,他还会为他喝彩,他低落时有崔俣会鼓励,他骄傲时崔佳会拽一把,随时随时,好像只要他愿意,崔俣就永远都在。

  好像自己变成了风筝,那根线,握在崔俣手里。

  这种牵绊感,让杨暄有点陌生,也无比满足。

  这只兔子,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