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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再孕(2 / 2)

“念奴,你是司马郎中未过门的妾侍,和靖王厮混,成何体统!”这南宫妇人的身子真是铁打的,刚从鬼门关出来,还能艰难地支撑在木塌上,呵斥道。此时,她那双银杏眼,褪去厨娘的卑微,汇聚着怒气,俨然高不可攀的贵妇。细细看去,倒和刘珺生气时有几分相似。

“南宫姐姐,念奴想吃松鼠桂鱼。”念奴撅起小嘴巴,恼道。葡萄般的眼睛,立即涌出清澈的泪滴,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也只有她与生俱来。

刘胜一见到南宫妇人惹哭了自己疼在心肝上的娇人,将念奴拥在怀里更紧了,大手轻轻地拂拭念奴眼角的泪滴,生怕弄疼了念奴柔嫩的皮肤。可那双桃花眼睥睨着南宫妇人时,沁着血滴,杀气腾腾,冷嗤道:“南宫姑娘,本王敬重你是念奴的教习姑姑,才礼让三分。做下人该有下人的分寸。”

南宫妇人听后,不但没有畏惧,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把将念奴抓到背后。霎时,伤口裂开,血流不止。“靖王,请别坏了念奴的名声。”南宫妇人的脸色惨白,可隐忍着剧痛的话铿锵有力。

“南宫姐姐,念奴不去吃松鼠桂鱼了。”念奴摇摇头,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搀扶南宫妇人,却被她打掉。

“阿胜,堇儿累了,先回去吧。”刘珺冷冷地道。

“不累。”我脱口而出。

正在诧异眼前的这场迷雾呢。南宫姑姑能为念奴挡刀,必然是当念奴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但是她看不惯刘胜对念奴的呵护备至,居然敢公然指责刘胜,未免太越界吧。要不是知晓刘胜好酒色,就他表现的那份令人妒忌的痴情,还是蛮看好念奴和刘胜。可南宫姑姑似乎极度反感刘胜黏着念奴。

“哦,堇儿真的不累吗?”刘珺喑哑的声音油然生起一股说不出的魅惑,在我的耳垂嘶磨着,手指也在我的腰间摩挲,还特意在敏感处加重力度,嘴角的笑意比罂粟还毒。

我几乎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狠狠地瞪着刘珺,却害怕过多的反抗招来进一步的惩罚。

“胜哥哥,你先离开好吗?念奴要照顾南宫姐姐,还有《诗经》没抄写完。”念奴攥着刘胜的衣襟,撒娇道,那声音,如黑芝麻汤圆般,咬一口,香甜香甜的。

刘胜无奈地点点头,不舍地梳念奴滑溜溜的发丝,低声道:“念奴是想买松鼠桂鱼给南宫姑娘吃吧。”尔后,那一抹落寞的红,转瞬间消逝。

许多年后,那身红衣,染上了心爱的人的血,他便不再穿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然而,念奴嘟着嘴巴,并不解刘胜的忧伤。旁边的小白虎摇摇头,爬到木塌的边缘,慵懒地睡起觉来。

南宫妇人裂开的伤口,是念奴包扎的。想不到,念奴缠布条的手法,比刘珺还漂亮。那张圆圆的小脸蛋,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起来,似剥壳的白鸡蛋,可爱之中渗着成熟,颇迷人。

待南宫妇人安稳地睡下,而念奴坐在书案前静静地抄写《诗经》,以方便隔两个时辰就给南宫妇人换药,刘珺才挽着我离开书房。

“如果夏念奴小姐伤了一根头发,你们就自断经脉。”刘珺道。他将夏字咬得很重,言辞虽是一贯的冷漠,倾耳听的话会被剑锋般的戾气惊吓得退却。

“诺。”一道整齐而带着煞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得月明星稀、柳树浮动,哪里瞅得黑黑的人影。

回寝居后,我劝退了婢女,替刘珺换上了寝衣。以前,还喋喋不休地逼着刘珺自己梳洗装扮,但今日的刺杀,令我莫名地堵得慌,一时间失神。

“想问什么直说,本王有事忙。”刘珺为我盖上薄被,柔声道。

“刘珺,我真的又怀孕了?”我拉着棉被,掩盖自己的脸颊,低声问道。

“堇儿是不是有点恼,这么快就怀上了?”刘珺掀开我的棉被,凑到我的嘴唇边,呼着炙热的气息,笑道。

“不是,我是担心保不住孩子。”我偏过头去,恼道。呜呜,虽说情到浓时辗转纠缠,但我觉得他随时随地都想着那事。

“蠢女人!”刘珺扣着我的下颚,恼道。他的怒意,从来不是完全绽放的,而是冰山上的花骨朵,还没感到恐惧就浑身寒意,止不住地颤抖。

“今天的刺杀,是冲着念奴来的!”我喊道。他这副表情,明显是把上次滑胎的账算在我的头上,琴弦是用麝香浸泡的,我一个现代人怎么防备古代后宫争宠的手段。

“你还看出来什么?”刘珺将我按在他精壮的胸膛上,问道。

我咬咬嘴唇,偷偷地望一眼刘珺。他的眉头,蹙成山丘,黝黑的脸庞,刻着极浅的刀疤,明明疲惫着,闭起的眸子却如狼般警觉。

“刘珺,念奴是不是你的妹妹?”我抚着他的脸庞,心头一阵酸疼,不经意间吐露的猜测,连自己也暗暗震惊。刘珺又该嘲笑我爱天马行空了。

可刘珺这次没笑,他抓着我的手,指甲嵌入我的皮肉,似审判陌生人般怔住了。过一会儿,他挑开我的衣领,顺着光滑的肩膀,毫不怜惜地咬上去。我疼得拳打脚踢,他却舔着肩膀的鲜血。

“念奴是韩夫人和先帝的女儿。”刘珺轻声道。他吻着我的泪痕,丝丝缕缕的苦涩在蔓延。

他称呼自己的娘亲为韩夫人,可见恨意难消。难怪他不愿救韩夫人留下的婢女南宫姑姑。被自己爱的人所伤害的滋味,不好受,多来几遍也无法麻木。

“珺,我不会背叛你,即便有一天你想杀了我。”我学着他的语调,贴在他的左心房,柔声道。忽然,一张我死在他的怀里,可他的眼神除了淡漠还是淡漠的画面,一闪而过,我的眼角落下一滴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疼痛。

“蠢女人。”他笑道,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擦我的嘴唇。他笑起来的风采,可谓闭月羞花,仿佛知晓脚下的是万丈深渊,偏偏被吸引着跳下去。

有些东西,往往失去的一刻,才懂得珍惜,譬如生命。